普华永道，危？

作 者丨杨坪

编 辑丨张伟贤

视 频丨柳润瑛

近期，普华永道接连“丢单”事件，在资本市场掀起轩然大波。

5月28日晚间，招商港口（001875.SZ）宣布，取消原定提交2023年度股东大会审议的聘任普华永道作为2024年度会计师事务所的议案。

连日来，原拟定普华永道作为2024年审计机构的中国人寿、中国人保、中国中铁、招商银行等大型央企也接连改聘其他审计机构，导致普华永道丢单超过两亿元。

而这或许还只是开始。

“招商银行等先丢单，现在内部担心招商局的订单可能也保不住了。”一名接近普华永道人士向 21 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说道。

今年2月，招商局集团刚刚宣布，拟将审计机构从德勤变更为普华永道——董事会审议，聘请普华永道中天会计师事务所（特殊普通合伙）（简称“普华永道”）为公司2024年会计师事务所。

按照当时的公告约定，在德勤完成招商局集团2023 年财报审计工作后，普华永道将接手其2024年财报的审计工作。

但值得一提的是，普华永道最新丢掉的招商银行2024年订单，也是去年9月才对外公告的单子。

彼时，招商银行称，拟改聘普华永道为2024年度审计机构。但在5月27日的公告中，招商银行却再没提普华永道，而是称——德勤已连续提供8年审计服务，达到财政部规定的最长连续聘用年限，故改聘安永为2024年度审计机构。

期间，招商银行与普华永道的合作是否成行，尚不得而知。

约20家企业集中解约

作为某知名房企上市以来长期聘用的审计机构，普华永道对于某知名房企每年发布的财报审计意见，均出具无保留意见书，认为某知名房企的财务报表是真实、可信。

但自该知名房企爆雷以来，普华永道就风波不断。

此前有媒体报道，该知名房企的清算人正在准备起诉普华永道。不久后普华永道又因网络盛传的举报信遭香港会财局调查，调查结果还未出炉，但公司已接连被几家大客户取消订单。

据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不完全统计，今年以来已有近二十家企业与普华永道解约或即将解约。

wind数据显示，2023年度普华永道审计的A股上市公司合计107家，审计费用合计8.69亿元。

而截至目前，中集集团（000039.SZ）及中集车辆（301039.SZ）、青岛港（601298.SH）、青岛啤酒（600600.SH）、东鹏饮料（605499.SH）、粤电力A（000539.SZ）、迈瑞医疗（330760.SZ）、沪硅产业（688126.SH）等14家上市公司，接连宣布不再聘任普华永道或改聘其他会计师事务所，涉及审计费用高达1.6亿元。

此外，人保集团等公布了2024年度法定财务报表及内部控制审计服务项目主审会计师事务所中标候选人，其中并没有出现普华永道的身影。

对于改聘理由，东鹏饮料在取消“关于续聘会计师事务所的议案”中明确表示，是鉴于普华永道近期相关事项尚待进一步核实，基于审慎原则而改聘。

中国中铁则称，考虑到现有业务状况、发展需求及整体审计需要，综合考虑德勤的执业情况、审计质量、服务水平及收费等情况。

中集集团、中集车辆、迈瑞医疗、沪硅产业等均表示是因为“普华永道已连续多年为公司提供审计服务”，基于保证审计工作的独立性、客观性，根据相关规定，结合公司经营管理需要等，改聘其他机构。

港股市场中，2023年由普华永道审计的上市公司合计414家，但除了部分央企之外，其他企业受影响不大，普华永道还在5月新增两家客户。

5月23日，招商局中国基金有限公司（0133.HK）还发布公告，称将聘任罗兵咸永道（位于香港的普华永道分支机构）为新的审计机构；同日，梅赛德斯—奔驰租赁有限公司也公告，将财报的审计机构从毕马威变更为普华永道中天。

抢单又抢人，同行趁危“挖墙脚”

境内企业对于聘任普华永道的警觉，并非空穴来风。

部分市场人士认为，普华永道在对某知名房企进行审计时存在失职行为，导致某知名房企的债务危机长期被掩盖，误导了众多投资者。

此前，普华永道中国业务将被暂停的消息在坊间疯传。对此，普华永道在5月10日深夜紧急发布声明称，社交平台传播的关于普华永道的消息均为虚假信息，并非来自内部官方渠道，而普华永道的商标是被未经授权盗用。

而从历史事件来看，二十余年前，美国安然公司被曝出财务造假，其审计机构安达信会计师事务所（简称“安达信”）因此倒闭。

值得一提的是，在安达信倒闭之后，普华永道成了“安然事件”的重要受益者，不少从安达信流失的客户、人才、资金，都流入了普华永道。随着某知名房企风波蔓延，这一幕或在普华永道身上重演。

“这段时间其他三家会计师事务所都在社招，据说是要挖人，之前另外三家事务所就铆足了劲儿挖我们的项目，这批新接过去的单子，价格都降了不少。”一名普华永道内部人士向本报记者透露。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注意到，5月以来，安永、毕马威等纷纷发布了社招信息，招募审计等相关职位。

与此同时，上文提到的更换审计机构的上市公司，审计费用也明显下降。

较典型的如中国中铁，2023年度财报显示，其支付给普华永道的审计费为3710万元。但更换为德勤后，2024年审计费用为2500万元，下降了1210万元。中国中铁补充解释称，由于审计服务范围调整，2024年财报审计费用不含子公司审计费，因此有所下降。

最新公布招标结果的人保集团，其公开的主审会计师事务所中标候选人中，安永含税投标总价4118.00万元、毕马威含税投标总价3888.00万元、天职国际含税投标总价3630.00万元；参审会计师事务所中标候选人中，天职国际含税投标总价368.00万元、天健含税投标总价398.56万元、致同含税投标总价437.60万元。

而2023年，人保给普华永道（含普华永道中天和罗兵咸永道）的财报审计服务费用4094万元，内部控制审计、其他专项审计及其他鉴证业务费用957万元，合计5051万元人民币。

改聘安永为年度审计机构的迈瑞医疗，2024年度支付的财务报表审计及审阅和内部控制审计服务费用为人民币538万元（不含税）（其中内部控制审计费用为人民币55万元（不含税）），较2023年度服务费用也减少了人民币62万元。

SFC

本期编辑 刘雪莹 实习生 李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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